芈潇
当你离弃我时,我终将回归于你。
2019-09-11

英国情妇-杜拉斯

写在前面

当初是因为看 王小波才迷上杜拉斯的,后来就变成了横扫法国文学的杜拉斯……虽然总是半懂不懂,但是还是要承认杜拉斯文字中的魅力。

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少数精英人士无聊的脱离人民群众的文字游戏呢?既然是游戏,快乐就好了吧。


正文

一、

理解是一种幸福,一种巨大而又实在的幸福,向往这种幸福,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因此,有一种义务,那就是不能使任何人失去这种幸福,既不能使公众失去,甚至不能使法官失去,有时还不能使罪犯失去。

她仍然孤独,因为疯子孤独,到处都这样。

这种如此深厚的感情,应该用什么名称来表示?这种感情当然可能以爱情的形式出现,但也可能以其他许多形式表现出来。

二、

对想象的事物,她无法理解。譬如一个虚构的故事,一个广播剧,你就无法使她相信这种事从未有过。从某些方面看,她是个孩子。电视她倒理解,当然是以他的方式来理解,但至少她不提问题。

什么也不会留在她脑中,她任何东西都学不进去。她丝毫不感到需要学习,无论是学什么。她只能理解她自己能解释的事情,至于怎么解释,我一无所知。她仿佛把什么都拒之门外,又好像对什么都敞开大门,可以说是两者兼而有之,什么也不会留在她脑中,她什么也记不住。她使人想起没有门的地方,风吹过之后,把那里的东西全都吹掉。后来我知道这不是她的过错,我就放弃了让她学习的计划。

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我认识她之后,她并没有很大变化。仿佛她因精神失常而永葆青春。(永远被人遗弃在时光的角落里所以年轻?)

我认为您希望摆脱的不仅是克莱尔,而且还有玛丽-泰蕾丝,您相比希望着两个女人从您生活中消失,使您再次单身一人。您可能希望结束一种世界。也就是希望重新开始另一种世界。但这另一种世界,您可能会得到。

三、

“干净在家里十分重要,它过于重要。”“干净挤掉了别的东西?”“也许?”“是什么?请说出您首先想到的词。”“时间。”“干净挤掉了时间,是不是这样?”“是的。”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相爱了。我们只会哭泣。

我现在可以说幸福,我是在幸福的边缘。如果我有那座花园,我就会完全幸福,但他们绝不会把花园还给我,我现在情愿,我情愿因失去我的花园而这样悲伤,因为现在睡觉时要睁着一只眼,要看好我自己。

如果跟我生活有关,它们就不会使任何人产生兴趣。不,它们涉及的还有其他许多事情,不光是我以及我周围的人。其他人也可以有这些想法并加以使用。我有过一些想法,涉及幸福,涉及冬天的植物,某些植物,某些事物,食物,政治,水,涉及水,寒冷的湖泊,湖底,湖底的湖泊,涉及会吸收会结冰会关上的水,涉及那个东西,水,很多,涉及不断爬行、没有手的动物,涉及来来往往的东西,也很多,在想到卡奥尔时,涉及对它的想法,在没有想到它时,涉及电视,并跟其他东西混在一起,一个故事套在别的故事上又套在另一个故事上,涉及聚集,很多,关于聚集的聚集,结果是聚集和其他,涉及混合和分离,很多很多,聚集是否被分开,您看,一粒粒被分开,但又黏在一起,涉及聚集乘法,还有除法,涉及浪费和失去的一切,等等等等,我哪知道。

“您使我感到兴趣。因此,您干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使得,但是我如果没有犯杀人罪,我就丝毫也不回使您感到兴趣。我还会待在那里,在我的花园里默不作声。有时,我的嘴就像那长凳的水泥一样。”

“您房间整理好之后,您呢,又洗好澡,您准备做什么?”“什么也不做。我准备好。如果有大事发生,我准备好了,就是这样。如果有人来找我,如果我失踪了,如果我再也不回来了,永远不回来了,别人就不会在我身后找到任何东西,连一个特别的痕迹也找不到,只有干净的痕迹。就是这样。”


译后记

如果这样,那么任何人不管性格如何,在某种情况下都会杀人。

女主人公的种种反映,她的真诚,她在生活中孤独无助,以及她为理解自己的行为所做出的努力,提出了这一案件的道德责任问题。同样的问题也在加缪的《局外人》中提出。但跟《局外人》不同的是,这部小说的女主人公精神失常。

既然无法找出明确的动机,那就只好去寻找潜意识的动机。

克莱尔讨厌生活中过于坚固的东西。

克莱尔对生活的这种态度,使她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得干干净净,把自己也洗得干净,而对屋子里肮脏却毫不在意。她这样做,是要消除她肉体存在的任何痕迹。正如她自己所说:“如果我失踪了,如果我再也不回来了,永远不回来了,别人就不会在我身后找到任何东西,连一个特别的痕迹也找不到,只有干净的痕迹。”

她对生活完全失望,就产生两种愿望,一是想摧毁世界,二是想摧毁自己。la menthe(薄荷)在她笔下变成l’amante(情妇),而anglaise(英国的)则成为en glaise(黏土制的)。因此,l’amante anglaise就是土制的情妇,也就是死了的情妇。女主人公在卡奥尔的热恋结束之后,就把自己看成这样的女人。

克莱尔的态度及其凶杀,最终应理解为她跟现实生活的决裂。玛丽-泰蕾丝只是进行这种决裂的偶然工具,是一种间接自杀的工具。调查者认为,她杀人是“为了使这惨剧能完美无缺”。

由此可见,杜拉斯叙述的故事,具有一种象征意义。这凶杀以及三天夜里的碎尸灭迹,女主人公自己回想起来也心惊胆战,如在做噩梦一般,而不像是真实的事情。另外,克莱尔始终不愿说出把被害人的头藏在何处,这无头尸体的身份也就成为无法揭开的谜。作者通过叙述的故事,旨在展示人的某种心理状态,以揭开个人行为的秘密。

在克莱尔的作品中,克莱尔代表了一种类型的女人,这种女人精神有点失常,头脑有点简单,又有点像巫婆。

在这种颠三倒四后面,隐藏着一个能接受多种意义的的女人“世代相传的”智慧。

她(克莱尔)还指责调查者只关心她把玛丽-泰蕾丝的人头藏在何处:“那么,跟其他话相比,只有这个词重要啰?您认为我会让人把这个词抢走?使其他话都被活埋,使我跟它们一起被活活埋在精神病院里?”克莱尔对着小说中的主要问题保持沉默。她几乎就是作家,因为杜拉斯说,“男人不是沉默……因此,文学就是女人。”

克莱尔的凶杀,签上的是她丈夫的姓拉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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