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潇
当你离弃我时,我终将回归于你。
2019-09-14

刀锋-毛姆

【写在前面】

一节军理课,一天刷完刀锋。完全不记得当时老师在前面讲了什么武器什么战略(其实说到真正的战略可能还是原本的专业课更专业一点),满脑子都是想象中的拉里的帅气的影子。

如果可以,我愿意追随他走遍天涯海角,听他说那些我不懂的哲学故事。某种程度上说,拉里也是个找到了自己的六便士的人吧。

遗憾的是没有找到电影的资源。不过《刀锋》,真的见一次爱一次。



导读:我曾努力接近幸福,可什么是真正的幸福

上帝的磨盘转动得很慢,但却磨得很细。

上帝给了他(毛姆)阴郁不快的少年时代,也造就了他观察世人的敏锐能力。

这些小说共同之处在于表现个性与社会的冲突,探求人生的意义及解困之道。

20世纪前半期是西方社会空前繁荣,亦是空前动荡的年代,两次世界大战对人们的心灵产生了重大冲击,人生的虚无感,对人存在意义的困惑,深刻的精神危机困扰着青年一代。富裕的物质生活和幸福画不上等号,人生需要一个坚实的意义,本书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


第一章

人们相信,只要经历悲欢离合的青年男女最终走到一起,两性结合的生物功能实现,就是把一切都交代清楚,接下来该关注的就是他们的子孙后代了。

这一次我发现了,他能笑得这么动人,不是因为他笑得灿烂、耀人眼,而是因为他的笑容里带着一股子内蕴的光滑,照的整张脸都亮了。

“或许你说的对,但我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没准儿,在那许多条死胡同里,也恰好有一条刚好能达到我的目标呢。”“那你有什么样的目标?”他迟疑半晌,才回答:“是呢,其实我自己也并不清楚。”

但是立刻,你就回想起那个人,一个小时以前他还和你有说有笑,朝气蓬勃,这会儿却僵躺在地上,这一切多么残酷,多么无情!你不得问问自己,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人生又到底意义何在?是否就是一出盲目的、糊里糊涂的、由命运造就的悲剧?


第二章

他想追寻某种东西,但是,这东西是什么他完全不清楚,甚至没把我是不是有这东西存在。

你觉不觉得,他似乎是在追求某种虚无缥缈的理想,就像一个天文学家想要找到一颗只存在于数学计算中的星体那样?

你简直难以想象,在阅读《奥德修纪》时那些文字带给你的精神上的极度振奋,让你觉得仿佛只要踮起脚尖,就能够到天上的星星了。

我前两月一直在读斯宾诺莎,对于他所说的哲学理论我不敢说全都了解,但也足以令我欢欣鼓舞。就像开着飞机从空中降落到高山上的某片平原,周遭寂寂无声,而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让人如饮醇酒,熏熏然像是坐拥巨资。

人们不穿香奈儿,也照常可以穿的很体面。并不是只有凯旋门附近或是福煦大道上住着的人才有趣,事实上,大多数有趣的人都不住那儿,因为他们往往没多少钱。

这其实是一种赌博,当你打定主意不按常规做事,放着康庄大道不走而去走一条偏僻小路时,人生注定会变得无法掌控。这样做的人或许不少,只不过到了最后,成功者寥寥无几。

爱情不是一个合格的水手,只要你在海上航行一回,它就会憔悴不堪。


第三章

雪莱说过什么?世界的伟大会重新洗牌,黄金时代即将来临。

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乐观坚定面对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不幸了。


第四章

我有个毛病:读不够漂亮的人怎么也不能产生好感;一个朋友不管如何善良,即使相交多年,他的坏牙齿和歪鼻子也没法让我习惯;反过来相貌漂亮的朋友永远都讨我喜欢,即使看了二十年漂亮的额头或线条优美的脸庞也不会厌烦。

每座大城市当中,都有一些独立的小集团,他们彼此间不通讯息,营建属于自己的世界,过着各自的日子,成员与成员之间才相互往来;每个小世界仿佛一个孤岛,中间隔着无法航行的海峡。

我们都读过圣徒的事迹。比如圣佛兰西斯,十字架的圣约翰,但那都沉寂在数百年岁月的长河里。我没想到会碰上活的圣徒。第一眼看见他,我认定他是个圣徒。这是美好的感受。

你注意过没有,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平易近人,说话客客气气,但总有种距离感。他似乎不愿意把自己全部展示给外人,更愿意保留某些东西在内心。是什么促使他远离了我们?是内心的向往,对知识的渴望,还是对神秘的探索?我也不清楚。

这是种身在天堂的痛苦!你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说不上哪天,他会随时消失,像太阳落山后的影子。我们又要许多年都看不到他。

美国女人希望他们的丈夫是完美的,就像英国女人希望她们的管家要完美。

记得济慈《希腊古瓮颂》里的句子吗,“不可捉摸的情郎呀,你就算能接近,也决不可给他热情的吻。”

道学家们总想说服世人,性和爱是两回事。他们常常把性本能说成是爱情的附属品。

有部分心理学家认为,意识随大脑活动产生,由大脑活动决定,但对大脑的活动却无法施加影响。意识就像水中的树影,离开了树它们就存在,可是它们分毫不能影响到树。有人说,激情消退后爱情还存在,都是胡说八道。他们说热情消失后爱情保留着,其实他们说的是另外的感情:友情、亲情、志趣相投,以及相同的习惯。尤其是习惯,两个人会因为习惯维系两性关系,就像肚子饿了需要吃饭。没有爱情也会有欲望,当然欲望不是激情。欲望是性本能的合理结果,并不比人的其他动物本能重要。男人们偶尔拈花惹草,做妻子的毋须大惊小怪。

“只有男人才这样吗?”“非要问的话,我觉得男女都一样。区别在于男人可以不对露水情缘投入感情,对女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如果爱情里不存在激情,就不是爱情,而是别的感情。激情会变得强烈,不是因为欲求不满,而是因为受到了阻隔,济慈劝告希腊古瓮上的男子不要伤心,为什么?“你的爱将永恒,她的容颜会永驻!”因为他无法得到她,不管他如何热烈追求,她终将离她而去。他们被固化在大理石艺术品上,无情地任岁月销蚀。你对拉里的爱和他对你的爱简单天然,好像保罗与法郎赛思加以及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你们运气不错,没有得到一个悲剧结局。你嫁给了一个富翁,拉里则狼藉四海,探求塞壬女妖唱的曲子。你们的爱里面不存在激情。

激情不惜代价。帕斯卡说过,感情有它难容于理智的一面。如果我没领会错,他在说一旦激情战胜了理智,人就会寻找种种借口,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它会让你坚信丧失荣誉蒙受羞辱完全算不得什么。激情能让人燃烧毁灭,它毁了安东尼和克里奥佩特拉,毁了特里斯坦和绮瑟,毁了巴奈尔和吉蒂·奥赛。当它不能再毁灭别人,也就到了它自己消亡的时候。那时候人会变得怅然若失,发现自己空耗一生的时光,忍受着嫉妒的煎熬,蒙受难言的耻辱,把一腔柔情、全部财富都投入在对方身上,而梦中情人不过是个分文不值、既笨且蠢的婊子。

艺术和文学——法兰西民族的双璧。当然,还有它的赫赫武功。我身为一个毛织品制造商敢断言,画家、作家和军事家、政治家同样重要。

在生意场上欺诈有时候能博得成功,但在艺术上,诚实是唯一上佳的策略。

我曾经差点爱上他。去爱他还不如爱水里的影子,空气中的阳光,或者天上的浮云。

你们盎格鲁萨克逊人都挺奇怪,又冷漠又情感丰富,做不了好情人。

你看看吧,我认为拉里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是唯一一个没有半点私心的人。这让他的行为看起来离经叛道。有一些人不信仰上帝,但他们用实际行动表明了上帝对世人之爱的存在,这种人太少见了。


第五章

在我心目中,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形象还一如当初。头发上挽着个蝴蝶结,神情庄重,读起那些济慈的诗歌时眼睛里含着泪,声音打着战,因为那些诗句实在太美了。我很想重新把她找回来。

我只是想借此说明,自我牺牲精神是人类最强烈的情感,就连肉欲和食欲在相形之下也会变得微不足道。它是人类对自己的人格所给予的最高评价,从而诱使人走向毁灭。牺牲的对象是谁,那完全无关紧要;以至于连是否值得都不重要了。它无比令人迷醉,哪怕是再好的酒、再美的爱情、再深的诱惑也比不了。当人类牺牲自我的那一瞬间,甚至能变得比上帝还要伟大,因为哪怕是全能的上帝也不能牺牲自己,他能牺牲的只有自己唯一的儿子。

他这么多年来的孜孜不倦,这么多年来所积累起的经验与收获,与现在这一愿望相比全都微不足道了。而且这已经不只是愿望了,是一种难以按捺的、如饥似渴的欲求:她要去牺牲自我好拯救一个他过去认识的纯洁少女所变成的荡妇的灵魂。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你的看法是对的,他确实是在做着一件毫无指望的事情;以他那种敏感的性格,他也一定会因此吃尽苦头;而他毕生从事的事业——先不论那是什么——将再也完不成了。这支由卑鄙无耻的帕里斯射向阿喀琉斯脚跟的箭,断送了他。拉里偏偏最缺少的就是一点狠心肠,而这却是连圣徒也必须有的——只要他还想修成正果的话。

我猜他是在追寻某种哲学,也或者是某种宗教,总之,是能令他的整个身心都得到安宁的某种人生准则。

绝大多数的法国人,无论平时他们怎样肆意地嘲讽宗教,但到了临终的时刻,都还是希望能皈依宗教的,这种信仰几乎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


第六章

我想,拉辛作品的优美与伟大,可能只有法国人才能充分领略到,但就算是外国人,只要能习惯法国人哪一种矫揉造作之风,也会被他作品中的柔情蜜意以及高尚情怀所打动。极少有人能像拉辛那样,深谙如何用语音形成巨大的戏剧效果。我总感觉,那些亚历山大式的婉转而流畅的石距所起的效用,是足以代替故事情节的,而且我还发现,那大段大段的对白或是独白,都十分巧妙地将情节推向了高潮,就和那些惊心动魄的电影镜头一样扣人心弦。

几乎所有对我产生过较大影响的人,看上去好像都是碰巧遇上的,然而我一回想,却发觉我和他们的相遇都带着必然性。就好像他们就等在那里,专门在我有需要时和他们相遇似的。

飞行在高高的天空之上,感觉自己融入到了某种很伟大也很美丽的东西里面,成了它的一部分。我并不清楚它是什么,只感觉在两千英尺之上的高空中飞行,我再也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而有了归属了。

说到底,我之所以还能活在这世上,靠的只是运气;我希望能活的有意义一些,但又不知都要做什么才算有意义。我过去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上帝,现在却不由得琢磨起来。我不明白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罪恶。我清楚自己见识浅薄,但我想弄懂这些,于是就自己胡乱地找了些书读起来。

恩夏姆神父算是比较开明的人了,他认为地狱之所以会成为地狱,就是因为那里是上帝到达不了的地方,但是,加入那些残酷的惩罚都被称之为地狱了,你能想象我们仁慈的上帝竟然还会去执行吗?

假如创造世界的上帝是至善且万能的,那他又为什么还要创造恶呢?修道士们告诉我说这是要让人能克服自己天性里的恶,去抗拒诱惑,忍受痛苦和忧患,以此作为上帝对自己的考验,并最终洗清自己身上的罪过,好配得上去接受他的恩典。我看着就好比派人去送信,却非要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摆个迷阵,叫他不好通过,然后还要挖出条河流,逼着他只能游过去,到最后还要筑一道城墙让他去爬。我可不认为万能的上帝会这么缺乏常识。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把上帝设想成一个尽管不是造物主但凡事都尽力而为的人,他比世上的所有人都要好,都要聪明,都要伟大,他不会创造罪恶,而且还一直在和罪恶作斗争,还很可能战胜罪恶。不过话说回来,即使上帝是这样的,我也没法说你们就非得去信仰他。

要是一个神能被凡人所了解,那就谈不上是真正的神乐。无限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用有限的话语来形容?

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概念不仅仅指我的灵魂,同时还包括我的躯体。谁能说得清我之所以是我,有多少是取决于我的躯体的吗。拜伦如果不是碰巧因为他的脚残疾了,他还能成为拜伦吗?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如果不是碰巧因为他有羊痫风,他还能成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吗?

人世间所感受到的满足,都是很短暂的,只有不受束缚才能获得永恒。但是,永久不变的东西并不能把好变为更好,把白变为更白。

我们没有谁能两次走进同一段河流,因为原先的河水一直在往前流,而后面流过来的河水也还是一样的清凉沁人。

而我,是希望能轮回于尘世之中,一世又一世地活下去的——就算是人生充满苦痛与忧虑,我也只想一趟趟地活下去,只有这样,我的渴求之心,我旺盛的精力,以及我强烈的好奇心,才能得到满足。(有点尼采哲学的味道)

钱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它只不过能代表一个人的成功。我们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只是我想,我们选错了理想的目标,我以为人类应该追求的最伟大的理想,就是完善自我。

他没有什么野心,也从不追名逐利;他最不耐烦成为什么名人志士,所以,他很有可能会随遇而安地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欲无求。他是那么谦虚,所以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榜样;不过,他可能也想过,会有一些人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被他吸引到身边,并渐渐地被他影响者有了相同的热烈信仰,都开始觉得人生的最大价值是蕴藏于精神生活的满足之中的。至于他本人,则会一直抱着淡然的心态,走在追求自我完善的人生道路上,同时也会有自己的贡献,就好比著书立说或是当中发表演讲这样。

我是个凡夫俗子,只能对人群中个别人物的高尚品格表达仰慕之情,但却无法追随他们的脚步,即使有时我觉得自己能够和别人走得很近,或者自认为能够走入他们的心灵深处。拉里已经如他所愿,印尼在喧嚣的茫茫人海之中;在这片苍茫人海中,各种利益和矛盾相互交织,人们在混乱的人海中迷失心智,却又渴望超越自我;如此表面沉稳,却又内心彷徨;如此善良,又如此残忍;如此诚实,又如此狡诈;如此吝啬,又如此慷慨大方。所有这一切,都是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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