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潇
当你离弃我时,我终将回归于你。
2019-09-12

城堡-卡夫卡

写在前面

有点抽象但是隐约能看到背后无力的文学作品

非文学系学生,只是单纯喜欢,试图用自己傻白甜的灵魂去接触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当时应该是冬天 正赶上内阁重组抓人顶包的时候 自己还开了个不可同日而语的脑洞试图做个小小的政治讽刺当然是失败了

艺术来源于现实 不过大家的反映不同 如是而已



前言

城堡——一个迷宫似的故事

卡夫卡生活的时代正是奥匈帝国哈布斯堡王朝统治的末期。当时在布拉格,民族矛盾、政治矛盾十分尖锐,帝国摇摇欲坠。作为犹太人,卡夫卡与斯拉夫人没有什么来往,而布拉格的多数居民是斯拉夫人;他受的是德语教育,这使他与周围的人没有共同的语言;他既不是完全的奥地利人,也不是捷克人。


弗丽达小姐,您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与其说是过去的奋斗,不如说是未来的奋斗,可是世界上的阻力是巨大的,目标越高,阻力也越大,因此获得一个渺小的、无足轻重的、但同样也在奋斗的人的帮助,这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

在这段时间里,K始终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迷了路,或是深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在他之前还没有人到过此地,这个地方连空气的成分都和他故乡的空气不一样,一个人会因为陌生而透不过气来,可是在这种陌生的荒谬的诱惑下却又只能继续向前走,越陷越深。

同当局直接打交道并不太困难,因为当局不管其组织多么严密,永远只是以遥远而不可见的老爷们的名义维护遥远而不可见的事情,而K却在为近在眼前的事情、为自己而斗争。

荒唐可笑的混乱有可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当局的一条工作原则就是根本不考虑有任何差错的可能性。由于整个工作组织的尽善尽美,所以这条原则是有根有据的;如果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处理事务,这条原则也是必要的。

“村长先生,”K说,“您总说我的事是最小的事,可是它让许多官员很操心,也许开头它是一件很小的事,可是通过索迪尼之类官员的勤奋,它已经变成一件大事了。很遗憾,这完全违背我的意愿,因为我的抱负并不是让那一卷卷关于我的公文堆积成山并又哗啦啦地倒下来,我只想当一个小小的土地测量员,在小绘图桌上安静地工作。”

这种沙沙声和啾啾声却是这儿的电话机向我们传送的唯一真实可靠的东西,此外什么都是虚假的。

“哦,村长,”K说,“您现在又把事情看得太清楚了。我给您举出几条让我留在这儿的理由:我做出牺牲,背井离乡,经过长途跋涉来到此地,由于受聘而对这儿怀着有根据的愿望,我身无分文,如今不可能再在家乡找到其他适当的工作,最后,并不是无足轻重的一条是,我的未婚妻是本地人。”

“我们不需要校役,就像我们不需要土地测量员一样。校役也罢,土地测量员也罢,对我们都是负担。我还得绞尽脑汁向村里说明增加这笔开销的理由。”“我正是这个意思,”K说,“您不得不违心接纳我。虽然这事叫您大伤脑筋,但是您还得接纳我。既然一个人被迫接纳另一个人,而那另一个人又肯让别人接受他,那么这个人就是在照顾别人。”

城堡一如既往静静地伫立着,它的轮廓已经开始消失;K还从未见过那儿有一丝生命的迹象,也许因为相距甚远,根本不可能看出有什么东西,可是眼睛不甘忍受寂寞,总想看到什么。K注视城堡时,有时觉得仿佛在观察一个人,此人不声不响地坐着朝前看,并不是在初审遐想,因而对一切不闻不问,而是逍遥自在、旁若无人,好像他是独自一人,并没有人在观察他,可是他肯定知道有人在观察他,但他依然镇静自若、纹丝不动,果然——不知道这是他镇静的原因还是镇静的结果——观察者的目光无法坚持下去而移开了。今天,在刚刚降临的淡淡的暮色中,这种印象更加强烈了;他看得越久,就越看不清楚,万物就更深地沉入暮色之中。

那气味是那么香甜,叫人喜欢,就像你心爱的人在夸奖你,对你说甜言蜜语,而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想知道,只知道说这些话的人是他,便十分开心。

这时K觉得似乎人们如今和他断绝了一切联系,现在他的确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自由,可以在这个平常不准他来的地方等着,爱等多久就等多久,他赢得了别人很少赢得的这种自由,没有人能碰他一下或撵他走,甚至不能对他讲话;可是同时又没有任何事情比这种自由、这种等待、这种不可侵犯更毫无意义、更毫无希望了,这种想法至少也和前一个想法同样强烈。

女店主的恫吓并没有使K感到害怕,对于她向用来使他就烦的希望,他已感到厌烦。克拉姆离他还远着哩。女店主有一次曾把克拉姆比作一只鹰,那时K觉得好笑,现在他却不觉得可笑了;他向导克拉姆高不可攀,想到他那无法攻克的住宅,想到他的沉默,也许只有K还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呼喊才能打破这种沉默,向导他那永远也不能证明、永远也不能否认的傲视一切的目光,向导他在上面按照不可理解的法则兜圈子,K在下面无法破坏它,只在一瞬间才能看到它——这一切都是克拉姆和鹰的共同之处。

一个本性阴险狡猾的人,如同狂风一样似乎在盲目行动,遵照你永远看不到的远处的陌生指令在行动。

酒吧的工作并不轻松,但是很可能对她更合适。或者离开克拉姆是她憔悴的真正原因?与克拉姆亲近,使她具有如此巨大的诱惑力,正是这种诱惑力使K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现在她在他的怀抱中枯萎了。

你自从认识我以后才明确了目标。这是因为你相信,你征服了我,便征服了克拉姆的一个情妇,就掌握了一件抵押品,克拉姆只有用最高的代价才能赎回。和克拉姆就这个代价进行谈判,就是你唯一的奋斗目标。

老板娘说,一旦你最终认识到你寄托在克拉姆身上的希望落空了,我的幸福,一种靠不住的然而非常真实的幸福,也就结束了。

他(克拉姆)在上面城堡里几乎成了另外一个人。甚至在村子内部,说法也大不相同,人们对他的圣爱、体态、胖瘦、胡子等都各有各的说法,幸好对他穿的衣服的说法是一致的:他总是穿同样的衣服,一件后摆很长的黑色短上衣。这一切差异当然不是变戏法的结果,而是很可以理解的,这取决于观察者当时的心情、激动程度,取决于他们见到克拉姆时所抱的希望或失望的种种不同程度,而且他们通常也只能看到克拉姆一两秒钟而已。

你遇到障碍,产生怀疑失望,但是这仅仅意味着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努力,你自己必须为每一件小事奋斗,这是我们事先就已知道的;这一切使人更有理由感到骄傲,而不是灰心丧气。

一个人的眼睛被蒙住了,不管你怎样鼓励他透过蒙着眼睛的布极力向外看,他也是永远不会看见什么东西的;只有把布解掉,他才能看见。版阿巴斯需要的是帮助,而不是鼓励。

阿玛丽亚不仅忍受痛苦,而且还有头脑,能看清自己的痛苦,我们只能看到事情的结果,她却知道事情的起因,我们寄希望于某种小的手段,她却知道一切都已经决定了,我们得低声细语,她却只能一言不发,她面对事实,正视事实,继续生活,忍受这种生活,那时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人们在夜里会不由自主地倾向于更多地从个人角度来判断事物,当事人的陈述所受到的重视会超过应有的程度,在判断事物时会掺杂与无关紧要的对当事人其他情况、对他们的痛苦和忧虑的考虑;当事人和官员之间必要的界限,即使表面上完美无缺地存在,也会松动,本来理应一问一答,有时却非常奇怪,似乎反客为主,这是完全不适当的。

当事人在夜里,就像强盗在森林里,逼迫我们作出平时决不可能做出的牺牲;好了,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当事人还在那儿给我们打气,强迫我们,鼓励我们,一切都还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行着;可是以后呢,当事情已经过去,当事人心满意足、无忧无虑地离我们而去,剩下我们自己,面对着滥用职权的罪名无法自卫,那时候又会怎样呢!

她稳稳地坐在酒吧里,就像蜘蛛守在蛛网中,到处都有她的网丝,只有她才清楚这些网丝;要想违背她的意愿把她弄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只有她爱上一个下等人,也就是和她的地位不相称的人,才能把她撵下她的宝座。

她了解人们的心理,这就是她真正的本领。她善于说谎骗人,使人来不及了更仔细地观察她。从长远来说,这当然不行,人都长着眼睛,终究会看清楚的。可是,一看到有这种危险,她立刻就会有另一条妙计,比如说,最近她就搬出她和克拉姆的关系。

突然之间,她竟然把仍旧爱她、仍旧追求她的K赶跑了,在她的朋友和助手的支持和逼迫下,在老板眼里竟成了他的救命恩人,由于那桩丑闻而比以前更加富有吸引力了,事实证明,地位最低的人和地位最高的人都渴望得到她,因为她只是一时落在地位低的人手里,转眼间便恰如其分地把他甩掉了,对他和所有人来说,她又像从前一样可望而不可即;只是以前别人曾有理由怀疑这一切,如今却深信不疑了。


这与歌德的诗句“凡人不断努力,我们才能济度”(《浮士德》)是相似的(但其相似程度很小,讽刺性地仿佛减少到最低限度),这部确实可以称之为卡夫卡的浮士德的小说本想以此告终的。不过这是一个故意衣着简谱乃至寒酸的浮士德,并且有本质的不同:推动这个新浮士德前进的不是对人类最终目标和最高认识的渴望,而是对最起码的生存前提、安居乐业、参加集体的需求。乍一看,这个区别似乎很大,但如果感觉到,对于卡夫卡来说这些原始的目标具有宗教意义并且全然是正当的生活、正确的道路(“道”),那么这个区别便会大大缩小。

这座K不得其门而入、不可思议地甚至不能真正接近的“城堡”,正是神学家们称之为“圣恩”的东西,是上帝对人的(即村庄的)命运的安排,是偶然的事件、玄妙的决定、天赋与损害的效果,是不该得到和不可得到的东西,是超越所有人的生命之上的“事态不明”。神的这两种表现形式(按照犹太教的神秘教义)——法庭和恩典——在《审判》和《城堡》中看来就是这样表现的。

K企图在城堡脚下的村庄里扎根落户来谋求与神的恩典挂钩——他为在一定的生活圈子里得到一个工作岗位而奋斗,他想通过选择职业和婚姻来巩固自己内心的信念,想作为“外乡人”即从孤立的地位出发,作为一个与其他所有人不同的人去争取普通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唾手可得的东西。

K自己阐明了他的斗争目标:“尽管这一切都微不足道,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个家,有了职位和真正的工作,有了未婚妻,我有事的时候,她替我干我的本职工作,我要同她结婚,成为本村村民。”

显而易见,土地测量员并不爱弗丽达不会出于爱情娶她为妻,他非常清楚,她是一个其貌不扬、专横跋扈的姑娘,又有一段声明不佳的历史,他也利用相应的态度对待她,到处闲逛,并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是事实。然而对比可以做不同的解释,把K说成是或软弱、或愚蠢、或高尚、或卑鄙的人。但是这些说法全都不符合实际情况。唯有一丝不苟地追踪我们在这里所揭示的从他到达其直至与弗丽达结合的全部轨迹,才能弄清事实真相。一旦找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我们当然还得强迫使自己相信它,舍此别无他法。

K是完全处于极端卑鄙龌龊的算计才去追求弗丽达的,而且只要他的盘算尚有实现的希望,他便不会放过她。因为他以为占有她就是夺得了主任大人的情妇,从而占有一件抵押品,只有付出最高的价钱才能赎回它。与主任大人谈判这个价钱,现在是他唯一的奋斗目标。由于他对弗丽达毫不在乎,而那个价钱就是他的一切,因此涉及弗丽达时他乐于作出任何让步,而在那个价钱的问题上却极其顽固。眼下除了他的种种猜想和建议令人生厌以外,他还没有什么害处,一旦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丢人现眼时,他甚至会祸害人,当然是在他那微不足道的能力限度的范围之内。

卡夫卡的主人公顽固地直至精疲力尽地坚持按照“城堡”的指示去安排他的生活,尽管他遭到所有的城堡代表相当粗暴明确的拒绝。这诱使他对“城堡”发表了极不恭敬的意见和看法,但在他内心深处对它始终是十分敬畏的,这一点其实构成了这部无与伦比的小说的富有诗意的生活气息,构成了它的讽刺性氛围。因为所有诽谤的言论和意见只能表明人的理解和上帝的仁慈安排的差距,不过这是从井底之蛙的角度,从人的立场来看的,而人(K也好,巴那巴斯的贱民家庭也好)表面上完全在理,实际上却总是不可思议地不在理。人和上帝的这种扭曲的关系,这种差距通过合理途径不可克服,再也没有比用迷人的幽默描述的下述事实表达的更好的了。

我认为卡夫卡的小说《城堡》在思想上和情绪上(两者不可区分地交织在一起)简直炉火纯青地表现了上述种种评价和直觉对人的所有这些戏弄,表现了人生的一切精神上的抑制、模糊不清的事物、堂吉诃德式的行为、困境乃至不可能的事以及我们在混乱之中模模糊糊意识到的更高的上天秩序。

作为一个有力量和很有才干,能以超常的毅力并在最深沉的爱情(一种往往充满心酸而却又是如此温柔的爱情)的推动下始终睁着眼睛的人,卡夫卡——用他那颇有分寸的语言来说——“看到了许多东西”;许多先前意想不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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